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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第一次与陇县交机。上世纪的1962年,我出差到宁夏固原,当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啥都缺,乘长途汽车,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站着的大卡车,大轿子车很少票也十分难买。那次出差买的就是蒙着帆布蓬布的大卡车,在砂石的宝平公路上颠簸前行。
快到陇县县城时,汽车经过的公路边上,还有一个是什么铁路工程部门的单位。当时我还纳闷,这里又没有通火车,咋还有铁路部门的单位在此!
过了陇县县城东门外的大石桥,汽车驶入县城东街,好像长途汽车站就在东街西边,街道两旁都是低矮破旧的民房和那种上门板的老式店铺。
陇县县城的道路有东街、西街,街面不宽是狭窄的街道,东街比西街稍长,店铺稍多一些,几乎和西北地区的小城镇都是一个模样。因只是暂短的经过县城没有注意到南北街的情况,出西关向西就是要经过固关镇后,车就要爬关山了,要向甘肃华亭县方向驶去。
陇县历史悠远长久,文化渊源深厚。汉唐时,固关镇就是丝绸之路中线必经之地,也是中原通往西域的重要通道。唐代的玄藏法师去西天取经,文成公主出嫁到西藏都是经过此地远行的。
陇县关山它是西出长安的第一个屏障,因此也是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,有着“秦都汉关”之称。
2025年2月7号(农历乙已蛇年初十),我早上六点多从西安坐火车到陇县县城看社火。现在出门真方便!火车上午九点多就到了陇县城南的火车站时经三个小时。
火车站到陇县县城的出租车或私家车基本都是10元钱,我乘的车是从西关进县城的,几十年再没到过陇县县城,变化太大了!原来古朴的小县城,窄窄的马路和低矮的店铺,具有乡土气息的衣着......。
现在宽阔的东西南北大街,挺漂亮的街心广场,穿着时尚的人群......。贴城北有银昆高速公路通过,城南有宝鸡通往宁夏、内蒙古的火车,还有绕城而行的省道。商厦、超市、农贸花灯市场,烟火气十足,人群熙熙攘攘购销两旺。
那天我准备到县城东门外社火文化广场看社火时,快到县东大街县政府门口时,听到了锣鼓的敲击声,原来社火队进城了!有曹家湾镇的社火队,还有天成镇的社火队。
所有的队伍都是彩旗飘飘,锣鼓喧天,有秧歌队、高跷队,跑旱船、跑竹马,有骑马的社火,也有步行的古装社火,都勾有不同戏曲人物的谱脸,持有特定人物的兵器,威风凛凛,气度不凡,表演的很精彩。这是一种非遗文化传承的形式和继承,是中国民间艺术靚丽的瑰宝。
我看过社火队伍展示后,就朝东门方向走去,(东门早已不存在了)东门外的大石桥已成了宽阔的水泥桥。大桥西头有个小广场,挂着一排排的红灯笼,尤如一排排陇县盛产优质的干红辣椒。
这个画面使我想起来1992年由张艺谋导演,巩俐主演的电影“秋菊打官司”曾获得国内外多种大奖。巩俐朴实无华的农村妇女的衣着,城镇的农贸市场,特别是那一架架晾晒的干红辣椒,拉着架子车走向远方的土路等等外景地都是在陇县拍摄的。
我走过东门外的大桥,县城外的建筑,高楼矗立,社火文化广场宏大,北山下建有高大的仿古街道,陇县东门外早已不是原先的模样。
我来到县城东关外宝平公路北边,想找一个叫“一八二队”的单位。根据我记忆的位置,问了陇县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和门卫,都不知道,也向路边执勤的交通民警询问,也没有收获,在社火广场和一些老者交谈也都说不清楚!时间过去快六十年了,也难怪好多人不知道。
我在社火广场又遇到了天成镇的马社火队在休息,和他们近距离接触拍了一些视频和照片。
已过中午,我返回宾馆时在东街吃了一碗豆花泡馍,色、形、味道还不错,豆浆也很浓,唯独就是豆花点的有点嫩。
躺在宾馆的床上,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十多年前(1968年)在陇县过的没有年味,冷清、寂静的春节。
1966年,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避免我们的祖国的红色政权变颜色,就要斩断那些要走资本主义人物的道路。(经过这后来几十年的实践证明,美帝国主义为首西方亡我之心不死,无其不尽想法要改变我国的体制,要全面私有化,妄图从政治上、经济上、科技上军事上颠覆我国,把中国变成他们的附佣。)毛主席就为了避免广大的工农群众和知识分子再吃二遍苦,再受二茬罪的目的,发动了世无前例轰轰烈烈的。
但由于极左势力的干扰和破坏,1967年运动中出现了打、砸、抢,冲击公检法和军事部门,抢夺武器,制造武斗,严重破坏了运动的开展和部署。
宝鸡地区的陇县在1967年发生武斗流血伤人,冲击政法部门和一些单位,也有抢枪的事件发生。当时谣言四起:说什么陇县武斗打死多少人,并扣押了支左的领导人,还在县剧团的舞台下放了炸药包,引爆后炸死不少集会的人等等谣传。
宝平公路在这种情况下,被迫中断交通运输。极度影响到陕西、甘肃、宁夏三省的交流和工农业生产。
当年陇县驻有核工业部一个地质单位“一八二队”也同样受到了冲击。为保护国家核工业材料的机密,防止放射物质流入社会,危害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。
我们部队奉上级命令,1967年冬季以军宣队名义入驻“一八二队”,实际上我们小分队都是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进驻的。
的单位外”其余地方都是莊稼地。“一八二队”位于宝平公路北侧是个独立的大院子,院子东面不远处就是那个铁路工程部门的院子,这两个单位的大门都朝宝平公路开,这两个单位后面左右都是田地,好像周围再没什么建筑和单位。
我们进驻该单位后,吃住都在招待所里,招待所所长是一位中年女同志,有一位男管理员负责饮食採买,(因武斗时一八二队受到了冲击,大多数人已都撤离。)我们刚到那里时,院子后门外野地里有不少白色的鸭绒,据说是有人抢了他们的东西,不识货反把鸭绒被里的鸭绒倒了出来。
刚进驻一八二队后,我们还到县城参加过一次军民联欢晚会,我和几个战友还被邀请到舞台上参与互动节目,看到县剧团的戏台好好的,并没发生过爆炸事件。以后我们的任务也挺忙很少到县城里面去。
我们住招待所的床,都是过去给苏联专家用的钢丝弹簧床,睡上叫人十分不习惯,还不如那硬木板床舒服,又不好整理内务,没几天我们都在弹簧床铺上了木床板。
告别了动乱的1967年,迎来了1968年元旦。眼看着农历丁未羊年一天一天的临近,宝平公路还不恢复通车,着实挺急人,只能用军内电话和外地联络通话。
当地的老百姓应该更是着急,眼看着辛苦了一年,养的猪、养的鸡,鸡下的蛋,年内如不恢复中断的交通线,那年集就没有很好的方法举办,加上安全等问题人们顾虑重重就没有集可赶。
那个年代,人们称母鸡为鸡沟子银行,平日里鸡下的蛋不舍得吃攒下来,好卖钱,再用来买盐酱醋生活用品。还有那喂肥了的年猪年前杀了,留下猪下水猪头自己吃,剩下的正扇的肉,可在年前集上卖了,能换成现钱,给家人们置办年货,那鸡蛋,那大公鸡老母鸡卖了都能换些钱回来好过年。
腊月二十三都过了,宝平公路上还没有动静!夏天陇县武斗前,宝平公路上是车水马龙,大轿子车,大货车、马车、架子车、自行车来往不断,如今一天也难见到一个人影。老辈人说:路断人稀!这一点都不假。交通动脉已停止运作,影响到了各各方面,眼前的民生就是现实问题。
县城、各个镇点都不开集,老百姓想卖的,想买的也都办不到,红红火火的年集没了!冷清!
杀的年猪,卖不掉!到年根前猪肉价比豆腐高二毛钱,好多老乡知道一八二队工资高,找到门上要把猪肉卖给他们食堂,那时候由于派性做怪,是对立面地方人的猪肉,再便宜都不买。唉!不安定路不通,老百姓遭罪!
由于没有集市,一八二队的食堂存在的蔬菜少,猪肉便宜,库房里挂了好多整扇整扇的猪肉,却没多少蔬菜吃,买吧又没有地方买。那年春节期间我们吃饭时都有点犯难,平常是菜里捡肉吃,如今是红烧肉里找菜吃。(那时各部队在自己驻地都有菜地,都会满足连队的生活需求,出外执勤就是另一回事了。)
按说春节是咱们中国人最重要的传统节日,单位团体都会张灯结彩,老百姓家门上是新春联、福字贴在炕头板匮上,家家都是在年前打扫的干干净净,一股喜气洋洋过新年的气氛!大年初一的鞭炮声声不断,村里的大喇叭不断放着革命歌曲或者是革命样板戏有声有色。
我们小分队眼看着已到大年三十,宝平公路还有解封等详细情况,请示上级领导批准,在正月初一早上,进行一场短崭的实弹射击,地点就宣择在县城东门外大石桥北侧河滩里。那天我们用56式班用机枪对着北面无人处的高土坎进行多发短点射射击,除过在单位执勤的哨兵外,每人用54式手枪各打三发子弹,以熟悉各自的武器。
那年初一早上没有鞭炮声,安静的让人无所适从!正月里也很少见到那自行车驮的、架子车拉的人们,手里提着手工挂面或者花等礼档走亲访友,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1968年陇县农历羊年的春节,是个没有热闹年集的春节。是个没有红红火火年味的春节,也是个悄无声息的春节,更是个冷清、无助、路断人稀的春节!
咱们国家有在正月十五有闹元宵,点花灯耍社火的民俗。陇县有名的民间艺术匮宝,马社火、血社火、皮影戏等玩艺,因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,做为“四旧”而禁止演出。
随着时间的流过,过完1968年的春节后,全国各地各级的革命委员会的逐渐成立和完善,社情、民情都趋于安定,宝平公路也畅通无阻。我们也园满完成了任务,撤离了“一八二队”。
陇县的社火美名远扬,热闹非凡![赞][赞][赞]几十年前的回忆,让人身临其境,那时候的日子真是艰苦。几十年的变化挺大的,现在老百姓的日子红红火火。
好故事,有年俗又有过去特殊的经历,谢谢分享。多写爱看[鼓掌][鼓掌][鼓掌]